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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给阿L作传,此心思已经有四五十年了。那时我和阿L还都是三十来岁,血气方刚,但心里总是忐忑不安。阿L的家庭出身不错,但是论其他的行状,若一言以蔽之,则正好是一个“邪”字,改开之前说话,要讲究阶级分析法。把一个革命依靠对象谓之曰“邪”,恐怕要犯立场错误。要按当时的阶级分析讲话,邪恶的事情无论怎么分析,我也分析不出“好”的意思来,因为那一来颠倒是非,二来有违我“实话实说”的秉性。改开以来,“实话实说”虽不怕人给戴大帽子了,但我又想起“盖棺论定”的论人操行的鉴定原则,而阿L估计活到七十五岁,大约还有四十多年的存在期,根据阿L二三十岁的行状写传,为时过早。大成至圣孔老夫子不是有“朝闻道,夕死足矣”嘛。这么一想,写传的事又耽搁许多年。
2019年农历八月,阿L寿终正寝。按理说,写传的机会已经到来。但是,我又为他的名字犯愁。阿L,无赖还是依赖;若阿L的父兄是大官,则是依赖,但阿L的父兄是平民百姓;若阿L一生以狡诈为人,无赖也未尝不可。在笔者将要确定后者之际,再想,一个人的评价,应由读者公评。笔者一人贸然来下定语,有失主观武断,且容易给读者以先入为见之嫌。再加上,对于同一人物,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情状比比皆是。鲁迅先生当年还确定不了阿Q的Q是“贵”和“桂”呢,何况我等?于是鹦鹉学舌,就干脆叫个阿L正传吧,虽然有明显的“拾人牙慧”之嫌,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以上可算作序。
年轻寻常事略
那大约是1968年的事,我和阿L都是二十多岁的青年。当时队里揽了一大笔副业,把近20里路的中村苏韩家大队从沟壑里伐倒抬上塬的大树身子拉到宁县邮电局作电杆。当时生产队社员穷得死巴巴的,这是一个难得的肥缺。队里社员欢呼雀跃,很迅速地结成两个人一对子,每一对子拉一辆架子车,每一个车上承载两根树杆。阿L干活一贯耍懒,没人和他结对子,他就与他的弟弟结成一对,他的弟弟和阿L一样,都是同样的球咬腿,黑猪不笑老鸦。
车子行到过了桥子,有两条路,一条是车辆通行的大路,70度的陡坡;与大路相邻的是人们为方便,用脚踩出来的小路。我们须走大路。重车子上坡,那是个卖力气的活,需要两个人鼓足吃奶的力气来拉;而且越上越费力。众人都振作精神,一鼓作气,将车子拉上陡坡后,大口喘气。
阿L兄弟俩此时谁也不想出力,兄骂弟懒,弟骂兄奸。两人吵吵嚷嚷,好容易拉到最后快上陡坡,两人骂得越凶,骂到最后,两人都大发脾气,索性都把盘绳一甩,载重的架子车带着加速度,一路下滑,快要滑至坡底,一条树干摔出来,树干一端擦到坡上,架子车被沉重的树杆轻易地扭转方向,翻摔到比大坡低一些的小坡,只听哗啦一声,架子车摔得粉碎,弟兄两人四只眼睛相对视,对骂起来。社员们见状,丢下阿L俩,拉着车子下坡。当时邮电局在县城高处,大伙儿攻上高处的邮电局,再回到阿L摔车处,已是吃午饭的光景,人们都不理阿L俩。俩人崛起的嘴能栓一头驴。
社员里有个刚从学校回来的青年,他看见阿L俩困在那里,就给他俩借了自己的车子及绳子(阿L的绳子已经摔断),帮助他们装好车,学生又帮助阿L俩拉上大坡,才追赶社员回了家。
大约天快黑的时候,阿L 俩才回到队里。学生去要自己的车子,不料阿L俩豹子眼睁得红得发火。他们向学生大声呵斥:你的车子你不拉,要我们给你拉回来,刚出学校,谁给你惯下这坏脾气!话没说完,阿L俩就拳脚相加,把学生打得前仰后翻,学生气得脸色发白,就是说不出话来。阿L又寻到学生他爸处,伸着两手质问:管不管你娃,把我的一个指头咬断了。他伸开两手排开十指大喊:我现在剩下九个指头了!
学生他爸是个软弱人,见自己的孩子捅了马蜂窝,赔着笑脸赶紧给阿L弟兄俩个道歉回话。我说绳子被阿L弄断了,史大口接过几节短绳说:算啦,绳子我给你赔。邻居是打圆场结束吵架的,我挨了俩人的打不算,还贴赔了一根新绳子。
队里一些有良心的社员对此情愤愤不平,但也只能愤愤不平而已,没人出来把不疼的指头放进磨眼里。
有人说,好人得好报,可见一个地方将要变好;我也模拟一句:恶人得不到惩处,可见一个村组将要变坏。我们钱家大队变为钱家村,没有阻力,很早就实行承包,就是明证。
1966年,中午12点。一个大的场地,四周贴着“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敌人不投降,就叫他灭亡”等大幅标语。
会场正中挂着醒目的横标“钱家大队批斗大会”。会场前面放置一个桌子。
钱家大队批判牛鬼蛇神大会就要开始。
主持人大声喊:不要吵啦!钱家大队批斗大会现在开始。把阶级敌人押上来!
随着主持人的庄严宣布,10几个衣着破旧的阶级敌人、内有一个老年妇女,每人由两个基干民兵押着,一阵跑步,低头弯腰站在桌子前面。
阿L不是民兵,但他凶神恶煞地赶到会场前面,伸出拳头,挨着个儿打遍牛鬼蛇神,又把没站成90度的打得站成标准90度。
主持人宣布:把牛鬼蛇神专政起来!
会场像刮起一阵旋风,民兵将牛鬼蛇神瞬间捆绑起来。阿L一人使尽力气,将一个专政对象捆成了鸭子倒浮水,还踢了一脚,那个敌人被踢倒在地。这时,会场上几个人领着高声喊口号:敌人不投降,就砸烂他的狗头!擦亮眼睛,辨别真假!猛烈反击阶级敌人的猖狂进攻!
口号声此伏彼起,震耳欲聋……
主持人宣布:批判开始。
一社员走上台,展开稿子:穷追猛打落水狗……
在群情振奋中,阿L一声不响,溜出会场,不一会儿,他就回到家里,进了窑门,毬朝上睡在炕上。
大约三个小时后,大会完毕。各队清查出勤情况。
阿L在第六队。考勤员喊叫:石大兴?在;牛慧拉?在;阿L?……
阿L正在他的窑洞睡大觉哩。这时多人出来证明:阿L参加了大会,还把一个阶级敌人捆了个鸭子倒浮水。
考勤者给阿L画了出勤。
这没办法。你说阿L缺勤吧,满大队的人都瞧见他在会场前面教训牛鬼蛇神;你说她出勤吗,他的出勤只有三分钟。
剥削虽是传统的剥削阶级的专利,出勤三小时与出勤三分钟,同样记工,这算不算阿L剥削大家的一桩小事?
夏天一个傍晚,正是生产队打碾大忙季节。在一棵树底下,第六生产队记工分。队上记工分是两天一记,都在第二天下午收工前。记上工分的社员陆续都回家了,记工员跟前只剩下四五个社员。
记工员问阿L:你们俩口这两天都出全勤吗?
阿L:都出全勤。
阿 L的妻子仰仗自己不老青春,趁机给记工员飞来一个媚眼。
男全劳全天出勤记10分,女全劳记8分。
在当时,全劳不是随便谁都能具有全劳资格。当年缴公粮,谁把180斤的印有“中粮”的麻袋扛在肩上,沿着铺在“麦山”上的木板,扛到顶端,这才一个全劳考试及格。
记工员就给阿L记20分,给他的老伴记16分。
有两个社员对此挤眉弄眼。
阿L正大摇大摆地往回走,一个放了暑假参与出工的学生,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当着众人的面叮本。
学生:他们两个昨天早晨没出工,给自家磨面——
他一说,社员这才回忆起——
前两天早晨,一对青年夫妻推磨的冷清可笑场景:
阿L与妻子俩人一声不吭,像谁吃了他们的馍馍,一直板着脸,缓慢匀速地推着磨棒转圈子。
阿L 的婆姨对正在他家门口摊场的社员说:你们再不要逗那个二杆子啦,世上的人都死光了,我这一辈子男人没世成,我娘家给我相了这么个现实宝……
一社员反唇相讥:二杆子找下你这个骚情货,针尖对比麦芒,屎对粪,黑猪也别嫌老鸦。
一社员笑着:别说啦,散了散了。
这种事情,没有人说就忘记了,但阿L俩昨天在推磨子,学生一提,人们都记得。
回忆结束:记工分当天下午。
一个单身汉:回家。那娃娃刚上了几天工,还看不惯冒充工分;走,我们不惹那个赖皮狗。
一个中年社员:谁把不疼的指头向磨子里伸?
一个愤世嫉俗的:冒充工分的病根子扎到井里了。
一个明哲保身的:冒充不冒充,冒充的是队里的工分,咱管那个闲事能起个啥作用?谁捅那个马蜂窝?
这时,起了大风,头上乌云汹涌,还突然来了一声“劈雳”。
阿L见一个毛学生叮本,雷霆大怒,他逼到这个学生跟前,瞪圆那双豹子眼。
阿L:韭菜地里马莲—–你算球老几?我俩上工没上工,让队上的全劳力——张叔、徐大哥说一说。
张叔与徐大哥和社员们相视而笑,都不说话。
阿L见状,摩拳擦掌,嘴里喊着:我把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兔崽子!说着就要打那个学生。
阿L的老伴给记工员眨了一个眼色,徐大哥起来挡住阿L。
阿L手指一摆:这队上叮我本的人还在他妈肚子里!老子不教训你几下,你还想在老子头上累窝。
他说着巴掌伸开向学生打去。
张叔说:算啦算啦。
瞬间,风起云涌,树枝摇撼,方孔钱大的雨点掉打在人的脸上,狂风大作,倾盆大雨即至,大家也就一轰而散。
年轻寻常事略续
还是大锅饭时,夏收大忙,一阵雷雨之后,旁晚天放晴了。
镇上给六队捎来话,为了抢墒复种豆子,拖拉机晚上要给六队耕地,要队长派来踏耱的。队长派阿L,阿L大喊:六队人都死完了,重活就叫我去!队长说:你不吃大堆子上的粮吗?阿L说:几十户人家都吃粮,就我一个多吃着吗?队长就好言好语给阿L说;你阿L年龄不老不小,有经验,踏耱关乎复种苗子能否出齐,你就多出些力,给你加工分。阿L这才倔着嘴去了。
过去的畜生耱地,踏耱人两腿跨开,踩在耱的两端,手里抓住牛尾巴(防跌倒),慢慢进行。拖拉机踏耱,是将一根椽子固定在机耕铁犁杆上,椽子上拴三根粗绳,两边的两根绳子绾在耱(当时都是畜生耱)的两边,踏耱人抓住中间一根绳子(也是防跌倒并保证踏耱人与机子共行)。在快速的踏耱行走过程中,又要掌握好“张口耱”和“闭口耱”。张口耱就是两脚跟着耱、两脚尖抬起。在田地凸起的地方,要踏张口耱,以免耱上揽土过多,折断踏耱;闭口耱的脚跟脚尖与张口耱相反,平整和凹下的田地,就踏闭口耱。这就是队长说的经验,尤其在黑天,踏耱人就要操这个心。阿L对此非常了解,但他气愤队长晚上派他踏耱,满不在乎之时,凸起的地方踏了闭口耱,土坨坨眨眼间堆积了半耱,正好机子开到地头,需要调转方向。积土加重耱的重量,机子刚一掉头,那种畜生耱就被拉得软如面条,经不起调转而戛然断裂。
机子上只有前面有探照灯,司机进地耕了半饷,觉得有点儿轻,回头一看,不见踏耱人和耱,看手表,才是九点。就叫阿L并停了机耕。
司机问:你以前踏过耱,怎么能折断耱?
阿L没好气地说:人都死哩,何况一张耱?黑灯瞎火看不见。
司机惋惜地说:一张耱10元钱。
当时,小学教师月工资38.5元,中教最高月工资55.5元。一张新耱折断,等于断送了一个星期的工资。若按六队0.2元/劳动日值计算,一个全劳一个月活儿白干了。
阿L嘟嘟囔囔:倒霉的事就叫我干。
司机问:没有踏耱,地墒保不住,复种的豆子能出齐吗?
阿L说:你又不吃我们六队的粮,操那么多的心干啥?
司机问:能再换一张踏耱吗?
阿L说:社员都在梦见周公呢,在哪里换耱去?
这就是阿L给队里干活的写真。难怪当年温饱有虞。
钱家村有个姓原的干部,他认为阿L投机钻营,总是穷得无法可想,他从自己腰包里掏出500元送给阿L。俗话说:善门难开。以后,阿L 多次去借钱,姓原的已经借给2000多元了。阿L拿上去赌博妄想钱的繁殖,结果输了个精光。
这一年,姓原的他妈病重,就向阿L讨要自己的钱。阿L说:我阿L要啥有啥,就是没有钱。姓原的才知道阿L不讲道理。过了一响,姓原的郑重讨要自己的钱。阿L反而不耐烦了:欠你几个钱,你就隔三见五地要,讨厌不讨厌?欺我家贫?我也未曾借你的钱,是你自己借给我,你三番两次的,糟蹋谁?
姓原的讨不下钱,就要阿L去找人说理,阿L不去;姓原的一拉,阿L趁势倒在地上,大声嚎叫“有钱人打人哩!”四邻惊动了,但是没有人前来调解。后来史大口给姓原的说:2000元不够淘气钱,你就作罢。
阿L跟邻居阮若妮同崖而住,阮若妮男人死得早,女子没长大,是个婆娘娃娃家庭。后来,女子大了,嫁了人,阮若妮手里捏着女儿嫁人的彩礼钱。在亲戚帮助下,她在庄基地里盖了三间房子,原来的窑洞就闲置着。阮若妮看着废弃的窑洞觉得可惜,就叫机子把地坑子弄平,想种些小麦。
不料想阿L也看中了这一块地。对于这样的没有男人的家庭,阿L只用一句话:这些地是我的,就把它占为己有,种上了小麦。阿L是个讹诈大学毕业的博士生,他的歪理邪说一整套一整套装在脑子里,他说阮若妮的丈夫在世时借过他的钱。
这样的事现在叫人不可思议,论性质,是剥削加上欺压。队里的干部都到那里去了?就没有一个说公断直的吗?干部有,说公断直的也有,但是统统不顶事。就是公社来人也无奈,无论何人处理、划定,说话人一走,阿L总是我行我素。时间长了,事情多了,大凡阿L较量软弱人家的一类事,队上知道说也是徒然而说,于是就没人说公断直了。人们说:对阿L一类人,说也是白撂一句话。吃亏的人家,你就等着阿L死去的那一天吧。就说阮若妮的这一块地,就是被阿L霸种了多年。那一年玉米成熟的时候,阿L死了。队上这才公议,成熟的玉米归阿L的老伴所有,扳完了玉米棒子,腾了地,将地交付阮若妮。阮若妮说:阿L一死,就像头上搬去一座大山!此事决然不是虚构。
或曰:阿L作了这么多的坏事,人们不是可以组织起来上告嘛?不是“扫黄打非”吗?这里有几个原因。一是队里阿家户族大,人多势众。就是把公家人叫来,别看阿家本姓人平日也骂阿L,此时他们就不对了,公家要调查,阿家人经的经,纬的纬,调查来调查去,只不过得来一个阿L脾气不好的结论,这样的结论,能把阿L奈其所何?二一个原因是,受了欺负的人心不齐,都怕万一状告不成,捅了马蜂窝惹来个发烫的红芋怎么办?这就有点儿像秦与六国的情形。六国各怀己志,不肯团结,听任强秦各个击破。
至于“扫黄打非”,人们只见机关部门有这样的标语,村镇也不见召集大会,即是召集会议,家里的顶梁柱度进了城,来开会的妇女,不是抱着娃,就是做针线;老头聚在一起抽旱烟,开会等于不开。就是“扫黄打非”,村民根本“两眼一抹黑”。
生计问题
街市上人头攒动,拥挤不堪。
阿L在人堆里相“生意”。
他自言自语:阴曹地府鬼捣鬼,阳世人间人骗人;人不讹人没钱使。
阿L相中一个乡下卖杏的妇女。
他豁开人堆,挤了进去。
卖杏妇女显然是初次上街,她提秤的动作别扭、生疏,收钱找钱也不利索,手放得宽,买杏的人围了一圈,吃着捡着。
她一味地给人说好话:他叔他婶,不要乱刨,杏子熟透了,刨烂卖给谁?
阿L也蹲下捡杏子。他刨来刨去,扳开吃,又往塑料袋子里装。
那女人对阿L说:老人家,你尝一个就行了,收麦大忙,抽空儿来卖杏子,这是换几个汗水辛苦钱;要在树下,你就吃个够。
阿L:一圈人都在吃,难道是我一个?尝杏子甜不甜,不准尝?
阿L继续在筐子里刨来刨去,有意磨蹭了半晌,才将捡的杏子秤了,是5斤。那女人只顾给他人秤杏、收钱、找钱;
过了一会儿。
阿L就向那女人说:给我找2.5元!
女人吃了一惊,她想,这个老头多吃了几个杏,就不要算了;秤了5斤,应收2.5元,他没有交钱,怎么反倒向我要找钱?
女人:老人,你记错了,你还没有给我钱,我怎么给你找钱?
阿L有些愤怒:你们这些戴头巾子的女人,就上不了集市。连账都叮不了,还到街上卖杏?我把钱早就交给你了。
女人的记忆相当清楚:我叮着哩,人们都尝一个,你尝了好几个,一直在那里蹲着,谁收过你的钱?
阿L睁开豹子眼:要是我没给钱,让我随着日头(太阳)西落死了。你看看,你的袋子里那5元钱就是我给你的钱!
卖杏子半饷了,袋子里能没有5元面额的钞票?这能成为交了钱的理由?这不是理由,却是阿L的逻辑。
乡下女人一看牛二坡的豹子眼,知道他是个啃街猴:我还要卖杏子,罢了罢了,我不要那2.5元了。
阿L:你还给我找2.5元呢!
石大兴见是阿L跟人磨牙耍嘴,出面来调解:你也不要她找了;她也不向你要钱了。这个事,我拿了。糾纷才算平复了。
阿L悻倖地:一个女人,还想赖我。
石大兴人指着阿L的脊背:那是个讹头,你没看见他那双豹子眼!
妇女:没给钱,又要给他找钱,别人买杏子出钱,他买杏子倒赚钱,奇迹。
阿L向前走了两步,蹲在路上吃杏子。
这时,响起摩托车铃声。一个干部模样的人骑着摩托车,两脚擦地过来了。
阿L只顾吃杏,没有让路,那人与他擦身而过时,把阿L碰了一下。
阿L大喜过望,就趁势倒在地上,双手拉着摩托车轮子,像挨了刀的猪似的大叫大喊起来。
阿L:都来看,有钱人把穷人碾倒要溜走!你把我干脆碾死算了!
摩托人:我双脚擦着地,能有多快速度?大街上人多,谁还不碰谁?
阿L双手死死抓住车轮子,大喊大叫:你有钱,有钱人欺负人哩,我不活了,你把我活埋了!
他又去撕那人的裤子,抱那人的腿,叫喊:我的腰疼死啦!我的头疼,我就死在你手里!
摩托人:大家都看看:到底哪里伤着了?
赶集的人围城一圈,都来看水塌河涨。
一赶集人说:你们干脆到医院做个检查,让医生证明伤得轻重。
阿L坚决不去:我走不动,我要死在街上。
骑摩托人气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史大口分开人围,他看了一下阿L和摩托人,对骑摩托的说:破财消灾,图个平安。你就破费几个吧!你看,你遇上了啥人?你就在昨晚没梦好睡梦,你走不了嘛。
摩托人:去医院。
史大口:去医院还是那么一回事,反正你晚上没做好梦,才遇上倒霉事。你就出200元吧!权当遗失了,全当让小偷偷去了。
阿L一见事情入了局,大喊:什么?200元?打发叫化子?
跟前有人问:那你要多少钱?
阿L:500元。我还头疼。
终了,摩托人自认倒霉,掏出400元。事情了解,人们走散,阿L 起来拍打了身上土, 也走了。
当天下午,牛二坡担水在家门口浇菜。
张步辉说:阿L,你也不装几天病?
阿L:我本来就没啥病。
一社员:那你是讹人家骑摩托车的啊?
阿L;人不讹人没钱使。
张步辉:你阿L的道理就是多。
阿L :现在,谁不占便宜啊?工人占工厂的便宜,干部占机关的便宜,教师占学校的便宜;农民就要啃街。
阿L把当今社会说成一个靠山吃山,靠街吃街,靠讹吃讹,这时对社会的污蔑,也是他自己的精神支柱。农民说:一脸端平,百事能行;狗而不信,一棍打死,人而不信,无法可治。我们的法律多多,好像没有见过《反癞皮狗法》。
生计问题续
大包干以后。每年的农历八月。玉米地腾开,抢墒复种小麦可是“紧三火”。村民像发疯一样,争抢播种机,家家都想先种上。生产队时,复种一般需要半个月,如今,三天以后,绝大多数人就都种上了。人们说;党的政策就是好。
但是,十个指头那能一样齐呢?
阿L肝火旺盛:世道坏了,开播种机的都是些势利眼,老婆不中用,儿子另了家。队里人家的麦子都种上了,我老L就是叫不来机子。
他像热锅里的蚂蚁,走投无路,急得团团转。
附近人都知道阿L赖账,根本不和他来往。
阿L求爷告奶央求播种机。
阿L:哎,师傅,给我播一下!
一机手:顾不上!
阿L:哎,师傅,给我播一下!
二机手:忙得很!
阿L:哎,师傅,给我播一下!
三机手:那边早说好啦。
阿L大肆发泄:承包好,承包好,好个屁!单干,倒退!
大承包前,阿L啥心不操,啥事不管,干活捡轻的,出工磨洋工,不出工冒充工分,照样分粮,吃不肥也饿不廋,逍遥自在,过着特殊情况下的寄生生活;如今不行了,种地的担子他要担起来,两口人的生活使他愁眉不展,他真正成了猫吃糖挂子—-整天在嘴上挖抓。
第四天,有个外村播种机路过。阿L又拉又给递烟抽,老伴也好话说了一大笼,那人才开着机子进了他家的地。
播种机后面须主家踏耱,老伴不会踏,阿L只好自己上耱。播种机手关照:踏耱人要操心楼筒子是不是噎楼。
阿L以往耍奸弄巧、敷衍塞责,习惯成自然,他心不在焉地踏了一枝烟地工夫,不经心一看,一个楼筒子积满麦种子。
阿L大喊:噎楼了!不漏了!
机子停下来。
阿L:你这楼筒子不标准。
机手:我在自己队上播了三天,没有噎楼一次;你踏耱要操心看着楼筒子,不要东张西望。
机手脱下一只鞋,要阿L老伴把双手掬着接在楼筒子下面,机手用鞋敲打楼筒子,卡在其中的麦籽被敲下来,老伴把麦均匀地撒在那几犁沟里,又继续播。一回儿,又噎楼了。
阿L:啊啊,你不会播麦子,怎么老噎楼?
机手:这怎能怪我?你老婆没有把麦种籽筛干净,包皮的麦子太多,就容易噎楼。
老伴:你是个尕把式,早知如此,我们就不叫你播。
机手一听,就要开着机子出地,阿L赶忙挡住,又接着播,三亩地播了一个小时,还噎楼了几次。临到算账,老伴知道男人又要讹人吵架,就回了家。
机手:你这是多少地?
阿L:二亩地。你播麦技术不过关,楼不标准,我要砍价。只给你开10元钱。
机手:你这个人怎么不讲理?噎楼怪你们老俩口,我已经说过了;我常年给人播麦,一亩地是多大的地块,我心里有个大概估计,你这地亩数在三亩左右。30元,一个也不能少。
阿L:这是二亩地,不信,你可以到村上问去。只给10元钱。早知你是个尕把式,你的楼不标准,我就不要你播种。
他说着,那双豹子眼又瞪起来。
机手心想:蛮不讲理,我还有地要播,没有工夫跟你磨牙涮嘴。
机手:开20 元,我还忙着。
阿L:就这10元。
这时,牛慧拉走过。
阿L:你问问他,这块地是多少亩?我要骗你,天打五雷轰!
牛慧拉也不做声,笑着走了。
机手:算我昨夜没梦好睡梦,20元富不了你,也穷不死我。
他说完,开着机子走了。
一个压根儿要砍他的价钱,一个也大度,讹人还真的有市场呢。
阿L大声说:是你不要钱 ,可不是我耍赖!他自言自语,颇有心得:真是“一天哄一县,一辈子哄不遍”。
阿L把两只鞋脱下,抖了抖土,哼着《二进宫》小戏曲—–“太平年间把荣享,国太为何加愁肠……”,回了家。
2008年5月13日《人民日报》头版消息:
四川汶川发生8.0级大地震。
汶川大地震,全国27省市(自治区)和香港澳门特别行政区均有明显震感。钱家村也有震感,一些房子裂了缝,住窑洞的个别村民面临着巨大威胁。国家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些情况。
上级给县上分拨来一些面粉和帐篷,划拨了一些防震救灾款。
县上又从吃财政的干部教师的工资中每人扣除500元,20人帮助一个困难户盖房。
钱家村村民议论起这事。
石大兴:量大面广,轮不到我们村。
徐大哥说:我听说镇上在统计各村住窑洞的人。
花穆辉:我们六组都统计过了,就是阿L和柯同庆两家住窑洞。
石大兴:柯同庆只念了几天的书,个儿低。吃智无智,吃力无力,又不会做生意,是个困难户,但不知道阳光能不能照到他家?
徐大哥:这里也没有外人,我说,阿L是个人渣,越懒越穷,越讹越穷,活该。
花穆辉:世上的事儿谁也难料,有时候,恶人还有恶人的福。
三社员的话简直一语成谶,阿L真的摊上好事了。党把阳光真的送到阿L和柯同庆家里了。
次日中午,钱家村六组路上,镇上徐干事给路上的人说:镇上派我给阿L送来一袋面粉和一个账蓬。
路上人:阿L还享受照顾?
镇干部:是啊,他很困难嘛。阿L的家在哪里?
路上人:你向前走,转个弯子,有个地坑子,那就是。
镇干部:谢谢。
镇上给阿L的面粉等物一送去,就引起了热议。
当日,钱家村路上上。
史大口说:听说公家要给牛二坡盖新房?
张步辉说:不可能吧,他是甚么人?应该给柯同庆盖房子。
花穆辉:情况登记去了,结果很快就会下来。那天镇上来人查看窑洞,我跟上也去溜达了一回。
史大口说:哦,现在的事情,有啥准头?谁看表现啊?胡整哩,核桃、大枣一律数。十有八九,阿L还真的有人给盖房呢。
花穆辉说:听说我们康庄镇,有二十多户人家,公家给帮助盖房。
果然几日后,阿L家来了技工和普工,国家拨给阿L家的砖瓦木料也拉来了。
阿L洋洋得意,像六月里喝了雪水。他在到处大喊:哎——-公家给我盖房啦!
老伴劝阻:张得没领了。
阿L:你嫌我阿L懒得很,怎么样?我说过:拾银子不在起来得早?
老伴:算你能,组上就你阿L有本事,行了吧?
阿L:要不是我老L往镇上跑得勤,喊得响,谁知道我住的窑洞?
老伴;就看这一次你的那个坏习惯能改了不?
阿L:懒人有懒福。操你七十二条心。
大约过了十几天,阿L的窑背子上三间大房拔地而起。
阿L睡在新房子的新炕上,觉得就是豁亮!可是,他想:只有正厅,没有偏房,不成个院落……盖偏房,地基不够?
阿L抓头挠耳。他终于眉头一皱:有办法了!
第二天日清晨,阿L新房附近。
阿L住宅两侧,一侧是退休工人老杨老婆的自留地,一侧是退休教师老李老婆的自留地。
阿L在多年的耍赖中,看到大凡端公家碗的,都爱面子,他们不肯让步,我就到他们单位告他们—-他们最怕这一招。再说,他们也不住乎那一点儿收益。他又悟出,十个说理的,说不过一个不说理的。
阿L毫不犹豫地挖了杨李两家的界畔地上的树。
吃过早饭,杨家、李家的人出门看见阿L挖掉他们的树。
老杨老李说:好端端的,你为啥要挖我们的树?
阿L说:你们两家的树,怎么栽在我家的地里?谁的皮袄把你们哄热了?
老杨老李:我们的树栽下几年了,啥时跑到你的地里?
阿L说:你敢保证,树根没有扎到我的地里吗?
老李老杨:好老兄,人心都是肉长的,你怎么那样说话……
阿L:少跟我套近乎!
阿L老伴这时与男人一致对外。整天做皮肉生意、能对付许多男人的她,天生就是一员骂将。
她指着老杨老李的老婆大喊:卖肉婊子,你们是怎么比别人强的?打听打听你们的名声。人都把你男人的脊背指破啦,欺负老娘,瞎了眼睛,狼日的还怕狗日的?男人吃公家饭,就想在别人面前欺道?
阿L老伴贼喊捉贼,先发制人,第一炮就打在女人的敏感处,首先抢占了女人骂仗的制高点。
老杨的老婆气得脸色发红,红而发青,青而发紫,浑身战抖,就是说不出话来。
阿L指着老杨老李:你俩都戴着绿帽子,村里摇了铃,你们以为我不知道?
老李与老王商量:还是找公家,与那些人争吵不出来什么真理。
当日中午,三家宅旁,镇司法所文所长,六组组长来处理问题。
文所长叫组长拿来底册和卷尺,拉量了一下。
文所长问阿L:这两边的一米宽的地是你的?
阿L说:当然是我的。
文所长:但底册上分别写的是老杨和老李的,你看看底册。
阿L说:我不看,我不识字。
文所长:那你叫一个你信任的人来看底册?
阿L:我不叫,我就凭脑子记。
文所长笑了:你阿L肯赖账,日子过得差劲。这回政府帮你盖房子。你应该从现在起,说话做事往理上来。不要让恶习的根扎到井里去了。
阿L向文所长发起进攻:你们端公家饭的都是偏刃斧头一向斫,我一个老农民说不过你们。
阿L睁着豹子眼,一副蛮悍相。
村民口头禅:瓷地好打墙,松地好挖土。文所长说公断直,阿L耍无赖。顺了阿L,老李老王家就得吃亏;文所长也就只能顺着阿L了。
文所长就对老李老王做工作:你们俩都是党多年培养起来的干部工人,觉悟应该比阿L高些,就让一让吧!人无廉耻,无法可治。我就给你们划过来,那阿L又种过去,你们整天为这点地淘气不成?
老杨老李默认了。
但是两个女人绝对不行。
她们都气哭了:怎么,连文所长也向阿L让步,遇事活稀泥,不分是非?太使人失望了。
阿L以后对老伴说:怎么样?打官司凭赖;工人教师能说得过我阿L?
老杨回家劝说老婆:那要是一堆屎,咱把它铲了;那要是一条狗,咱把它一棍打死。那是人哪!是一个不够人的人啊!再说,经常生气,气坏了身子,那就划不来了。
老婆:馍不熟,气不圆。讹人反而得手了,公道,到什么地方去了?
老杨:你跟他吵上几天几夜,能吵出个是非来?
老婆:难道把人气死不成?
老杨:就是啊,气坏了身子,岂不吃了大亏?
老李回家也劝老婆:猪狗不如的人,跟他门哪能辨出个真理来?
老婆:我咽不下这口气。
老李:咽不下也得咽。难得糊涂,遇事放糊涂一些。
老婆:这个亏我吃不下。
老李:亏把人能吃死?
老婆:不是说公平正义吗?
老李:那是政策;现在是,有些执行政策的干部不出来说公断直。
老婆:松处好起土,瓷处好打墙吗?
老李:算你聪明。能想开世情了。人,要学会给自己宽心啊!
阿L则给村民说:人家有钱,把镇上的干部买通了;我就要在两侧盖偏房,我准备坐牢,咱是六月里的狐狸—-顾皮还是顾毛?
老杨家。老杨给老婆量血压。
老杨:看看,这几天你的血压高出了多少?
老婆:我被人害得活不成了。
老杨;一桩小事,你老记在心上。
老婆;平白无故被欺压,谁能咽得下这口气。
晚上,老李家。
老李老婆辗转反侧。
老李;别想那事了,越想越睡不着。你这几天照镜子了吗?你是两个黑眼圈。
老婆;我迟早非死在那个癞皮狗手里不可。
老李:思想别走极端啊。
老婆:我算看透了:原来以为,嫁了个教师比人强,现在一看,倒是被“教师”两个字害苦了。
老李:教师怎么把人害苦了?
老婆;不是“教师”这两个字给我嘴上贴上封条,他阿L两口子撒泼,我也撒泼;镇上管不了,我就闹到县上法院;说我是卖身的婊子,她要是不给我说个道道,我就撕烂她的嘴!
老李;那你就闹去吧。
老婆;我去闹,丢你的人啊!你不是常说;言为人师,行为人范吗?
老李;知道这一点就好啊。你想,你那麽一闹,知道内情的人,说我们是被无赖逼得无法子了;不知情的人,还说我们作为教师家庭,没有教养,不守本分,和村里的无赖一般见识。
老婆:那我们以后在村里咋抬头啊?
老李;我们也没有作下什么不讲道理的事情,为什么抬不起头?
老婆:你要是镇上的干部,派出所的民警,那阿L敢欺辱我们吗?
老李;你怎么会这样想啊?我的工资折子,非我的身份证,谁能取出钱?他讹去我们一点儿地,哪算本事?真正有本事,咋不能讹去我们一个钢币?
老婆:人家欺的正是我们这一点。
老李;别说了,别想了。睡不着,把眼睛闭上,闭目养神。
女人总是气量小些,吵架时间一长,老杨的老伴见生气就血压上升,老李的老伴一生气就失眠。而老杨老李从自己老伴情况考虑,只得让步了。
有千年的邻居,没千年的亲戚。老王准备盖房,砖瓦木料筹备到位,但一看此处盖房是个淘气场合,也终止了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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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媳姑侄两台好戏
又是一年农历八月,阿L和他的媳妇在扳玉米棒子,他们连畔子种地。阿L的这一块地,连着李家村,张家村和王家村,加上钱家村,是个鸡叫一声四村闻的村子,又是村镇重大消息发布台。
阿L的儿子进了城打工,媳妇扳了玉米要种小麦。
阿L和老伴也在扳玉米棒子。阿L气愤媳妇教唆儿子跟他分了家;害得他老了还要上地。媳妇也厌恶老公不够人,所以,两家扳棒子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
阿L看见媳妇一端玉米棒子比自己的大,就气愤不过,进了媳妇地,扳起儿子的棒子来,很快,就扳了一化肥袋子。阿L正要拉上回家,不料媳妇发现了老公偷了自己的玉米,大声质问:过了界限了,你扳的是我的棒子!
我们这一带农村,媳妇与老公一般不直接说话,媳妇有话給老公,一般靠儿子传递,老公有话給媳妇,一般叫老伴传递。阿L的老伴跟老汉经常吵架不说话,媳妇的问话就只有阿L直接回答。他对媳妇说:啥是你的?二轮承包以后你才到我家,承包地根本就没有你的。媳妇说:你儿子的地算谁的?
阿L说:算我的。
媳妇说:你儿子与你另起炉灶,怎么能算是你的?说完就要把那一化肥袋子棒子拿走。
阿L见媳妇生分,就严厉地喊叫:这些女娃娃就是不讲理,他爹不能扳自己儿子的玉米?
媳妇见阿L不讲理,就不做声只管背着袋子走。阿L见状,大声喊叫:大家都来看,我的媳妇把我的一袋子棒子偷去了!
媳妇听说“偷”,生了气:老不德行,谁偷谁的?
阿L从架子车上抽出压杆,追上媳妇威吓:以为我不敢打人?你再走一步就打坏你的腿。
张步辉,花穆辉过来劝解:你儿子儿媳还有一个小孩,三个人种着一个人的地,亲儿子,亲媳妇,亲孙子,亲亲自己人,你老L就在小处不瞅了。
阿L不听劝解,要给媳妇一点儿颜色看看:你今天把玉米拿去,我就不姓阿。
张步辉要夺下阿L手里棍子,阿L横向一轮,差点儿让棍子打在花穆辉头上,张步辉说:阿家的事我们还管不了。他们就退了出来。
阿L趁机把媳妇打了一棍,媳妇跳起来大骂:老不德行,我到村上告你!
阿L举着棍大喊:你把我的毬咬了!说着又举起棍。
媳妇深知阿L是个屠家,对妇女儿童能下狠手,边跑边骂:拿上给你妈咬去!
这时,张王李钱四个村子的干活的,都停住了手里活儿,哈哈大笑起来,人们还没听过阿L这样的粗鄙脏话,也没看过翁媳大战,就边看边笑。
阿L见满田野里人们笑话,再次大喊:我就长了这样的嘴,有啥说啥,谁给我的嘴上安个门,上个锁,算他有本事!
阿L的老伴知道阿L的老狼脾气犯了,低声说:你阿家先人亏了人了,世下你这个现实宝。
阿L的恶名传到亲戚那里去了,亲戚不上门,邻居不点火。阿L的老伴娘家侄子和媳妇商量一下,就买了一些糕点糖果前来探望他们的姑父姑母。侄女穿着连衣裙,没有兜兜,提着女式提包。
他们看到村里家家是新房,户户是瓷片装潢的豪华门楼子。
进了姑家窑洞,他们看见多年了,姑家家徒四壁,旧被子,旧衣服,没有添置一件新家具,窑洞顶上,蜘蛛网着丝网。烧火的烟火把窑洞墙壁熏得黑黑的,客人来了,也没有一支香烟来招呼。内侄递给姑父一支烟,取出打火机给点着,放下糖果,叹了一声,就走了。路上,内侄对媳妇说:再肥的草地上也有瘦马。这话说对了。
大约10分钟时间,侄女发现自己的小提包忘了拿,那内边装着四百元。于是,小两口又回来取提包。
侄女记得很清楚,提包放在姑家的桌子上,放眼一看就是没有。“针线圃阑丢剪刀”吗?两人和阿L老伴三问姑父,姑父一本正经地说:没见啊,什么小提包?亲情是一张纸,内侄婿破情翻箱倒柜搜捡起来,窑洞被翻得乱七八糟,就是找不到提包!阿L说:今天要是翻不出提包,你要给我说个啥。
内侄女猛然发现,姑父老是蹲在案板一侧。她走上前,一看,姑父背后是一只柴草笼。她拨开姑父取出笼,底朝天一倒,柴火出来了,小提包也掉下来。拉开拉索,四张100元票子一张未丢。
阿L老伴一言不发,让客人先走;阿L却说:你们是来看望你姑父?不如说你们就是来抄家?
客人走后,老两口吵起来。老伴骂阿L不要脸,给自己丢人现眼。阿L却说:你的钱来得容易,我戴的绿帽子!
老伴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
阿L顶了一句:前些年生产队,你跟记工员是啥关系?记工员不是窝边草吗?你不丢人现眼,你去打听,你是啥名声?你有几个钱?我一句话,讹了姓原的2000元!
这时,史大口进了窑洞,他说:除非我,没人说你俩;一个是耍无赖,一个卖自己,针尖对麦茫,屎对了粪。男人没有数说女人的资格,女人没有讽刺男人的本钱——一句话关了本。
德高望重与华容道
又是一个农历八月,它是2019年的农历八月,这个日子对其他村镇均是寻常的年月,但是对钱家村,对钱家村六组,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几十年来,一贯讹诈善良人、欺负软弱人的阿L被阎王爷召回了,钱家村六组人们笑逐颜开,竞相传告:我们终于解开了身上的束缚,我们终于脱去身上的一层甲盔,心情轻松得多了。
但是,在阿户,还要给阿L进行“一猪一羊”的祭礼。一猪一羊的祭礼,在我们这一带,算是一个较为上乘的祭礼。对阿L进行这样好的祭礼,真是挑战了村民的感情。而支持“一猪一羊”祭礼的资金却是阿L临死前拿出的3万元现金!
这个惊爆消息惊骇了六组村民,也惊骇了钱家村,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张家村,李家村和王家村。它使人想起城市里那些假装残疾可怜兮兮的乞丐,想起这样的人一旦骗足了善良人们的怜悯,就到饭馆豪吃豪饮的情形。
人民币本身具有价值而不具有任何属性,但是由于来源不同,它就附加了截然不同的意义,有了道义与不道义的色彩。俗语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阿L的三万元是诈取豪夺所得,是阿L数十年来以特殊手段所榨取的善良软弱群众的不义之财,形同剥削阶级的剥削所得,这样的分析越过了他的出身,抓住了它的本质,应该是中肯的。
大锅饭被大包干所代替,自有它表面的和深层的因素,而与阿L这样的社员的存在,显然不无关系。正是阿L这样的邪恶势力,经常性的明里暗里的奸巧地一点一点挖生产队墙角,再加上“众人的老子无人哭”,生产队大梁逐渐被蛀虫腐蚀,日积月累,终于以架构空虚被取而代之。今天,有些人怀念昔日的生产队的光景,其实首先应该呼吁全体劳动者诚实的劳动精神的回归。
阿L死后的第二天,阿户一个与我关系不错的老头,领着阿L的儿子,他说,请我给阿L的丧事作“执客”,还叫阿L的儿子给我行了跪拜大礼。执客是个样子货,我就答应下来。但冷不防,老汉又要请我的衔,这个请求太意外,我已经接受了阿L儿子的跪拜大礼,来不及考虑即答应下来。
丧事请衔,一般是请上过大专院校的毕业生,也可以请各级行政长官。我念过本科,之前也被人请过。丧事过后七天,由请者给送一二十元的烟酒之类完事。但是,我不能让阿L家的人来请我的衔,他何许人也?我平日见之则退避三舍,我们也很少见面打招呼。我的信条是: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我既然被人家请了衔,我思想里,阿L的幛子将少不了“德高望重”“音容宛在”之类极尽表彰之能事的话语。阿L“德高望重”吗?人们希望他“音容宛在”继续欺负善良弱小?想到这里,我觉得我实在对不起被阿L欺侮过的人,我犯了大错误,我在许多人面前是个大罪人!这时,我想起了关羽华容道放走劲敌曹操,那是多么大的一个政治错误!既然如此,何必当初?既然放走,何必当日赤壁鏖兵、火烧战船?
我想,既然阿L”德高望重”,我的阿L正传就是一篇歪文,是诬人清白,这是一个不可饶恕的大错,比华容道关羽放曹操更甚。关羽放走了曹操,诸葛亮还出来打圆场:吾夜观天象,曹贼命不该死,故让将军做个人情。但是,谁给我做人情呢?恐怕只得我个人向阿Q学习“精神胜利法”,自宽自心,聊以自慰。
我拒绝了请衔,人家总能再找他人领衔,评价还是免不了“德高望重”之类;因为,铭旌幛子一类东西只写好话,不能一分为二,更不能幛以“声名狼藉”。
再说,我见过许许多多的人死,尽管他们之中部分人活着不如狗,死后也是“德高望重”。“德高望重”到处用,用滥了,它已经早已没有含金量了。大伙儿都这么办,我一人又岂能挽狂澜于既倒?
这样一想,我的胸怀不禁释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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