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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谁?”钱母才打开院门,就看到一脸笑意的方雪柔站在门口。
“请问,钱妮妮在吗?我找她。”
“她不在。”
“不在?这不是她的家吗?”
“她早上走了。”钱母不耐烦的回话:“不在这了,我们家也没这个人了。”
“早上走了?去哪儿了?”方雪柔的笑开始收缩。
钱母上下瞅了瞅方雪柔:“你是谁?和她什么关系?”
“方雪柔,她爱人!”
方雪柔的回话震了钱母一跳,以为自己听错了,忍不住又追问了句:“谁?”
“方雪柔!是钱妮妮的爱人。”方雪柔回得相当自然,一点儿没有犹豫,不理会兀自发怔钱母,闪身进了院里:“妮妮,妮妮,出来,是我,雪柔,出来啊。”
“喂!你怎么私闯民宅,谁允许你进来的。”钱母缓过神来,冲过来拉拽着方雪柔:“你出去,我说了,她不在这儿,她走了。”
“去哪了?”喊了这么多声也没见人出来,妮妮看来是真的不在了。
“你这人是不是神经病啊,说什么你是妮妮的爱人,别发神经了,你又不是男的。”钱母没回方雪柔的话,而是大声冲方雪柔嚷嚷着:“就算知道妮妮去哪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那你是知道了?”方雪柔逼向钱母:“有件事我也找你确定下,正好一起问。”
“什……什么?”凌厉的眼神迫得钱母往后退了两步。
“为什么卖自己的女儿?”当初看到这个字样出现时,方雪柔觉得是天下最可笑的事情,也是最不可信的事情,都什么时代了,什么社会了,还会有卖儿女的事发生?但她也不觉得李贩子都到了那个时候还会来说什么假话。
“你是谁?在对我老婆做什么?”钱父从屋里出来,护住自己的老婆。
“老公,这、这个说是妮妮的爱人,简直是神经病。”钱母看到自己老公出来了,马上躲到后面叫嚷:“我管你是谁,什么方雪柔、园雪柔的,马上从我们家滚出去,你找的人不在这儿了,也不会再回这儿了。”
“方雪柔?”钱父小声重复了下方雪柔的名字,好似意识到了什么,盯瞪着方雪柔:“你、你——”
“我什么?”方雪柔打量着钱父,满老实忠厚的一副外表:“你是妮妮的爸爸?”
“是。”
“妮妮呢?”
“老公别理这神经病,快赶她走。别和她废话。”
“她不在这儿,早上就走了。”
“去哪了?”
“不知道。”钱父回完话紧接着逐客令也下了出来:“可以请你离开了吧,我们家没有你要找的人。”
“为什么把妮妮卖给人贩子,而且只区区的三万块。”方雪柔没那么好打发,找妮妮是很急,可只一句不知道就想把自己打发掉?那要去哪再找?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件事没搞明白。
“谁卖女儿了,再说了我们家的事要你管,你算老几啊。”钱母否认方雪柔的说法,还跳着脚地指着方雪柔喊:“滚出我们家去,再不走我打110了。”
“好啊,正好也叫警察来查下。”方雪柔一副你随便的样子,还在院里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你、你!”气得钱母指着方雪柔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为了钱什么都有可能。”钱父在安静几分钟后,突然很冷漠地说。
“三万块吗?不管自己女儿的死活,好样的。”方雪柔不屑地笑出声来:“这次又把女儿卖哪去了?”
“谁…谁卖了!”钱母打死不承认。
钱父上前拽住方雪柔,打算把方雪柔推出门外:“你算哪棵葱,从我们家滚出去,这不欢迎你。妮妮我想怎么是我的事。”
“松开!”
“不松你能怎么样,滚!”钱父仗着身高体壮,强横地推搡着方雪柔:“出去。”
方雪柔懒得再说什么,一回肘顶在了钱父的胃部,打了钱父一个踉跄。
钱母见状,立刻杀猪般的大呼小叫上:“啊,打人了,杀人了,快来人啊,救命啊!”
“再喊我连你也打。”方雪柔冷冷地瞪了钱母一眼,骇得钱母声量直线下降。
“不就是钱吗?要多少?说吧,你卖人家不才三万吗?卖我好了,说个数给我,多少?五万?十万?要不三十万?”抻了抻被钱父拽皱的衣服,方雪柔从兜里掏出钱包:“妮妮是我的,我付钱给你们好了,我买!”
“方雪柔!你在做什么?!”一道朝思暮想的声音在方雪柔身后响起,只是这道声音带着十足的怨火,甚至因为怒气,还带着抖动的颤音。
迎着晨露,钱妮妮默默地打算离开这里回到有方雪柔在的城市,而内心总是浮动着莫名地慌乱,怎么放松地做着深呼吸也无法消除掉的悸动,坐在街边的花园里,出神地望着路上匆匆而行的路人和路中飞驰而行的车辆,直到那一闪而过的车影,将她从恍惚中激醒,惊措地张开嘴,猛然睁大双眼,微站起身形,怎么可能?那车……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一定是想太多了,都到了出现幻觉的地步,可笑的竟然是车的幻影,而不是雪柔的,真是,不可能,雪柔的车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里,怎么可能,那个人怎么会来这儿,给了自己车票,要自己离开的不正是雪柔吗?被自己的解释说服,钱妮妮泄气地坐回长椅上,自讽地笑漫在整张脸上……可是,轻咬着拇指,钱妮妮踌躇半晌,最终选择回家看看,即使是无望的希望,仍在内心抱着一丝小小的祈盼,如果,如果真的是雪柔,那、那是不是、会不会来找我的呢?这种奢望的想法明知道不切实际,却好希望是真的。
钱妮妮忐忑不安地踏上通往家方向的路,离得越是近越是害怕,怕就算走到家门口,却什么也看不到,而那只是海市蜃楼的幻影。远远地望到在自己家门口竟真的有车停在那时,以为自己眼花了,拼命地揉着双眼的同时,不能自控地小跑向前,真的是,触感实实在在存在的,难道……半掩的院门看不清里面的情形,雪柔,雪柔真的在里面吗?加快的心跳,遮不住的兴奋却在听到母亲呼救的声音而刹那间瓦解,疑惑地加快脚步推开院门,倒在一边的父亲,吓得坐在地上的母亲,还有就是雪柔,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自己脑海里的人,竟然打开钱包在那里说着要买她!
“妮妮?!”方雪柔迅速转向声音的来源,双眼立时染上喜色,直冲上去就要来个拥抱,却被钱妮妮不客气地推开:“呃?”
“做什么?!你在这做什么?”钱妮妮分不清应该是高兴还是生气,怎么样来分清现在的混杂情感。
“我?”方雪柔顺着钱妮妮的眼神扫了下院子里的景象,若无其事地回应:“来找你。然后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这个字眼应具有十足的吸引力,但现在的场景,和刚刚听到的话,这句话演变后已失去了魅力,钱妮妮不让方雪柔靠近半分,上前扶起钱母:“你对我爸妈做了什么?”
“妮妮啊,妮妮,你可回来了,你跑哪去了?这个疯女人是谁?你怎么交了这种朋友?”钱母见状立即得势,边扶起钱父边数落起钱妮妮。
钱父讶异于钱妮妮的突然出现,一时找不到要说的话,这样的场面再呆下去除了增加不舒服的气氛,没有任何意义,拽上钱母,冷冷地扔下句:“妮妮,快解决了,别往家招这样的人,让街坊邻居说三道四。我们回屋了。”
“哦。”钱妮妮应了声,目光没有离开方雪柔,一直紧紧地盯着。
“我没做什么。”方雪柔拧起眉头,这算什么父母,说的话真刺耳,倒不是对自己的话,而是对妮妮的语气,直到钱父、钱母进了屋,关了门:“只是要你和我一起回去。”
“‘妮妮是我的,我付钱给你们好了,我买’!”钱妮妮低沉着陈述着不久前方雪柔说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方雪柔:“什么意思?你是什么意思?买?!买什么?买我?从我父母手里买我?把我当什么?”
“那不能怪我。”方雪柔忙把钱包揣进兜里,双手略感无措:“他们不告诉我你在哪儿。”
“方雪柔,你到底要做什么?赶我走的人不是你吗?现在却跑到我家来?”
“我说了,要你和我回去。”
“回去?”
“是。”方雪柔肯定万分地做出回答,更是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上前以不容拒绝的架势拉住钱妮妮的手:“和我一起回去。”
“松开!”钱妮妮没有甩开方雪柔,也没有挣扎,但语气极其强硬生冷:“回去!?方雪柔!你把我钱妮妮当成什么了?难不成真把我当成玩具?你想叫我走,我就要走!想叫我回去,我就要回去吗?还说什么混账话,要买我,问我父母买我!”
“就算是玩具也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方雪柔非旦没有歉意,反而任性地回着不动听且挑衅意味的话:“只要你和我回去。”
‘哼…呵…呵呵呵’钱妮妮笑了,忍不住地在笑,笑弯了腰,甚至蹲在了地上,没有被拉住的手抚着笑疼了的肚子,在那里一味地笑着。
方雪柔默默地看着,紧握着钱妮妮的手只是更紧,甚至都不愿意让空气从彼此相握的手之间流过:“妮妮。”
钱妮妮还在笑,自抑不住一直在笑,似乎连眼泪也笑出来了。
方雪柔低下身子,半蹲下来,伸手轻轻摸了摸钱妮妮的软发:“妮妮。”
“别碰我!别碰我!”钱妮妮蓦然吼了出来,猛地推开在自己斜前方的方雪柔:“不要碰我,都已经放手了,就不要再来烦我,我一点儿也不想再和你有纠葛!”
方雪柔猝不及防,被推坐在地上,拉握在手心的那只柔荑在松滑开的瞬间,又马上被紧紧地攥进手心:“对不起!”
钱妮妮微颤一下,只是一晃的时间,再度要甩开方雪柔:“松开!从我家滚出去!”
“不放!”方雪柔站了起来,手上力道要证明什么般加紧:“和我一起回去!这不是你呆的地方。”
“我的家不是我呆的地方,你说得真搞笑。”钱妮妮被抓的手吃痛,另只手上来掰方雪柔的手:“松手啊!方雪柔!”
“不放,我说了我不放,就是不放,你听不到吗?”方雪柔火气上来了,擒住钱妮妮的另一只手:“妮妮,抱歉,我承认我错了,我害怕你受到伤害,才会做出最错的选择,竟然叫你离开,那是因为我怕你受到伤害远远超过了怕你离开,你懂吗?!我怕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才会认为离开我,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既然是最好的保护,凭什么又跑来找我!”听着方雪柔直白露骨地陈述,钱妮妮撇开微泛红霜的脸,话语间也少了许强硬,多了许羞涩。
“我爱你!”方雪柔强迫地要求钱妮妮直视自己:“我以为是我的原因,才会让你遇到危险,可惜不是,那让你离开我,就是最错最笨最差劲的选择,我要你留在我身边,永远!”
“你……”钱妮妮想闪开那炽烈的眼神,想躲开那要吞噬自己的眼神:“你不讲理!”
“我没有不讲理。”方雪柔辩解:“只想和你在一起难道也算不讲理?”
钱妮妮微垂下头,有些生气是固然的,但更多的是无法言喻的心喜,可以和雪柔永远在一起,不也是自己的祈望:“我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说什么花了五十万救我,实际上只是五千元,现在……”
“说五千,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那么久,还不早走了。”
钱妮妮顿怔了下,被方雪柔强插进来的话弹动了心弦:“为了叫我留下来,就骗我。”
“为了你留下来,骗你算什么。”
“你——你果然是大骗……”钱妮妮话还没说完,方雪柔的脸已经近距离的放大,微滞了下,就感到温润的唇碰触到自己的唇上,惊异地声音来不及出口,就被着实地封进了口中,放弃了挣扎,甚至不自知地迎上方雪柔的怀抱,其实、其实自己不是一直希望这样吗?只想留在雪柔身边,同样爱你,雪柔,真的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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