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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使不得!”
缪宁按住柴亦轩放在腰间革带上的手,一时只觉头皮发麻,勉强扯出一张笑脸,柔声道:“这是妾身应做的事。王爷请停手,让妾身来。”
不能再让他自降身段了!
“如此,那有劳王妃了。”
柴亦轩拿开自己的手,斯斯文文坐着,任凭缪宁处置。
缪宁想哭又想笑。
在柴亦轩把她看完之前,她倒先把柴亦轩给看完了。这待遇,恐怕前所未有。
要是传了出去,王爷颜面何存?
但愿到时候柴亦轩不会翻脸跟她算账……反正是他自己胡来,不关她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
柴亦轩忽的出声:“缪宁,你的脸好红。你若实在脸皮薄,还是本王自己来吧。”
正盯着对方人鱼线且两眼放光的缪宁:“……”
都到这步了,怎么可能让他自己来?!
“妾身可以的。”
三两下褪光柴亦轩的衣服,缪宁大饱眼福。对方的身材线条,太美了。
柴亦轩犹豫着将手伸向她:“我帮你。”
缪宁抿唇点头。
红帐之内,两道人影相对而坐。
男人探手,依次摘下新妇头上及耳垂上的首饰,而后笨拙地解着对方的裳带,好不容易解开了,却在对方衣襟敞开的瞬间吓得缩回了手,直接呆愣住。
那两座雪峰,太软了。
柴亦轩却硬了。
“……王爷?”
缪宁瞧见,柴亦轩的脸已红得滴血。
柴亦轩皱眉,人家缪宁都坚持帮他宽衣到底,难道他连女子都不如?于是鼓足勇气,继续。
终于,双方都不着寸缕。
柴亦轩揽着缪宁,轻轻将她放平,俯首吻上她的唇。
许久,柴亦轩松口,嗓音突然变得有些低哑:“早点休息。”
缪宁:“……”
就亲她一下,不做别的了?
她听柴喻纯提过,楚太妃素来不关心柴亦轩,想必根本没有教过柴亦轩有关男女方面的事。就算有嬷嬷指点,柴亦轩临时可能记不住那么多,更别提学以致用了……
由此看来,柴亦轩大概是认为,新婚之夜亲一亲就行了?
缪宁躺在里侧,静静注视着柴亦轩的背脊,心底叹了口气。
这种事,只能慢慢来了。
柴亦轩此刻正热得难受,都不敢转身去看缪宁,想等缪宁睡着了,他再去洗个冷水浴压压火。怎料,缪宁在被窝里悄悄伸手环住他的腰,十指交扣于他的腹部,将他的腰箍死了。
若是缪宁始终不松手,他就不能半夜起来洗冷浴了。
缪宁搂得更紧。
顿时,他浑身僵硬,尤其是那处。
简直要命!
可他偏偏又不能碰缪宁。
柴亦轩并非傻到不知晓新婚之夜该干什么,省略掉前面那些细枝末节,最主要的无非是男女合欢。和缪宁坦诚相见的那一刻,他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也差点就忍不住这样做。
但猛然想起自己体内有毒,他才克制住了。
毕竟是极度亲昵的接触,他不确定经年引会不会在这个过程中转渡到缪宁身上,或是对缪宁有所影响。他不敢试验。
缪宁整夜安眠。
柴亦轩煎熬了一宿,未曾体验过这样的漫漫长夜。
次日一早,昨晚那位嬷嬷就过来取元帕了。
缪宁正暗暗叫糟,柴亦轩便已将沾了血的元帕交了出去:“徐嬷嬷,烦你告知母亲一声,我和王妃已起,梳洗完就过去敬茶。”
徐嬷嬷收好元帕,笑着应了。
从柴亦轩把元帕交给徐嬷嬷的那一刻起,缪宁看他的眼神就不同了。他好像是懂的,那为什么昨晚……
“礼俗如此,你莫太在意。”
徐嬷嬷特意过来检查元帕,柴亦轩怕缪宁多想。
缪宁点点头,道:“可是,那上面怎会有血迹?”
他们明明都没有那个,血从何而来?
柴亦轩诚恳道:“我割破手指,点上去的。”
缪宁:“……”
连新婚之夜该落红他都知道,那还有什么不懂的?!
大抵就是不想碰她吧。
缪宁微微蹙眉。
–
“恭喜太妃,王妃清白着呢。不仅人长得漂亮,举止也很端庄。奴婢昨日还听毕总管说,王妃精通医术,这下太妃有福啦!”
徐嬷嬷验过元帕后,笑眯眯来到楚太妃跟前道喜称赞。
楚太妃却是眉心一拧:“精通医术?”
徐嬷嬷笑回:“是啊,当初大长公主垂危之际,就是王妃给救回来的。王妃的医术在京城是出了名的,听闻连皇上都曾夸过她。”
楚太妃不笑反怒,一掌拍在茶几上,震得杯中的茶水溅出少许。
看出主子不喜,徐嬷嬷赶紧住口。
正在这时——
柴亦轩和缪宁出现在门外,齐声唤道:“母亲。”
对二人的称呼,楚太妃置若罔闻,不予回应。柴亦轩拉了缪宁的手,径自走进来,到楚太妃身前跪下,各自从丫鬟手里端了杯茶,柴亦轩先朝楚太妃敬上:“母亲请用茶。”
楚太妃接过茶,淡淡抿一口,放回柴亦轩手中。
缪宁学着柴亦轩的样子,先用一只手托住楚太妃的手,然后才把茶杯放在楚太妃手里。
楚太妃同样只是浅浅一抿,便将茶杯推回给她:“你们倒是配合得好,很会取悦瞎子。”
听楚太妃这么说,缪宁无措地看向柴亦轩。
柴亦轩正要讲话,楚太妃道:“你们昨晚可圆房了?”
缪宁脸色忽白。
柴亦轩笑道:“徐嬷嬷已验过元帕,母亲怎还会这样问?”
楚太妃不睬柴亦轩,也不叫二人起身,只对缪宁道:“缪宁,你说。”
缪宁同柴亦轩对视一眼,道:“我与王爷……已有夫妻之实。”
“新婚之妇,说话竟毫无底气。要么是你对亦轩不满意,要么是他对你不满意。”楚太妃侧头对徐嬷嬷吩咐:“你去帮我看看,王爷手上可有伤损之处。”
徐嬷嬷依言照做,果然在柴亦轩食指指腹上发现一道刀口。真是知子莫若母啊!
元帕之事,至此败露。
楚太妃冷笑:“我就纳闷啊,我的儿子怎么去趟京城回来就开窍想娶妻了。亦轩,你能告诉母亲究竟为什么吗?”
柴亦轩低着头道:“自是因为喜欢才会娶。”
“那为何娶了又不碰?”
“孩儿有苦衷。”
“苦衷?”楚太妃凄然一笑,不知是怪柴亦轩对她太孝顺,还是怪柴亦轩欺骗她,“你委屈自己,也委屈人家姑娘……娶个会医术的媳妇回来给我治病,这就是你所谓的苦衷?”
“母亲——”
“你敢说不是这样!”
“并不全是如此。”柴亦轩不完全否认楚太妃的话,“孩儿欣赏缪宁的医术,也欣赏她的人。欣赏与喜欢之间,本就只有一步之遥。我与缪宁认识的时间不长,感情这种事,总要慢慢培养才会深刻。”
将柴亦轩的话咀嚼了一遍,楚太妃敛下情绪:“看样子,倒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操之过急了。徐嬷嬷,去将我妆柜中封存的那对仙侣镯取来,儿子新婚,我当送份礼物表表心意才是。”
不一会儿,徐嬷嬷便将那对通体金亮的嵌宝石连晶珠仙侣镯捧到柴亦轩和缪宁面前。
“此镯分阴阳,原本还有一对脚镯,可惜我不记得放在哪里了,等找到再给你们。”楚太妃面色平静,笑对徐嬷嬷:“帮王爷和王妃戴上。”
徐嬷嬷先给柴亦轩戴上阳镯,又拿着阴镯面对缪宁热情地笑了笑,缪宁乖顺地伸出一只手给她。
令缪宁惊讶的是,这仙侣镯居然能因人改变大小,“咔嚓”一下就锁死了,内部构造未免也太灵活。仙侣镯牢牢套在她手腕上,最多只能上下略微滑动,压根脱不下来了。
缪宁按住镯子掰扯了一下,又转头去看柴亦轩的反应。
柴亦轩神情虽淡定,但眼底却透露出一丝深沉的厌恶和抵触,显然是不喜欢这个镯子。
楚太妃将这仙侣镯珍藏了许多年,时不时地拿出来看,一看就是好久,柴亦轩直觉,这镯子与萧老将军有关,多半是两人的定情信物。作为楚太妃和先帝所生之子,柴亦轩戴着这个手镯,内中必然是耻辱的。
镯子戴好了,楚太妃才让缪宁和柴亦轩站起来。
因跪得太久,缪宁腿麻,险些没站稳,柴亦轩双手扶住她,待她站好后,才对楚太妃道:“母亲,缪宁不大舒服,我们先回去了。”
楚太妃颔首。
柴亦轩和缪宁一离开,徐嬷嬷就躬身笑言:“奴婢看王爷对王妃疼爱得紧,不像是装出来的,许是太妃多想了。王爷平日里极少近女色,恐在房事上过于腼腆生涩,不敢尝试……”
见楚太妃面露愧色,徐嬷嬷随即补充道:“往后奴婢会多多鼓励、适时引导,争取让王爷和王妃早日圆房,望太妃宽心。”
鼓励、引导孩子,这本该是一个母亲该做的。
楚太妃静默不语,心口酸酸的。
–
“王爷打算何时让我为太妃诊治?”
走廊中,缪宁突发一语。
她这一问,让柴亦轩莫名感到心虚。刚刚楚太妃已经怀疑柴亦轩娶缪宁是用心不纯,还当着缪宁质问了他那么多,缪宁才嫁过来第一天就受这般刁难,眼下心里自然也会不痛快。
柴亦轩止住脚步,攥着缪宁的手腕,认真道:“现在,你也像我母亲那样想吗?”
缪宁浅笑摇头:“单是凭一份微薄的医术,还不至于令王爷失去理智娶我为妻。想来,母亲的极力撮合才是王爷迎娶缪宁的主因。……除却母亲和太妃的缘故,王爷应该是有一点点喜欢我的吧?”
“没有也没关系。”未等柴亦轩回话,缪宁便自问自答,说完,一瞬低下头,抬手将颊上的一缕鬓发别至耳后,借这个小动作来缓解此刻的尴尬,也暂时避开柴亦轩的目光。
柴亦轩握着她的手,垂着眼帘道:“我鲜少做违背本心的决定。事关终身,若是我不愿,姑母撮合也无用。我们才刚成亲,母亲的事先放一放。”
“那我先为王爷把把脉吧?”
“……我?”
“母亲说你中了毒。”
柴亦轩微怔,在想是谁将此事告知柴喻纯的。
缪宁见他不吭声,捉住他的一只手腕,用两指探他脉搏,竟毫无异样。
难道要等剧烈发作之时才能诊断出来?
缪宁着急了:“王爷多久毒发一次?毒发时有何症状?你快告诉我,只要从症状中分析出致毒之物,就能想办法研制解药……”
她正问得起劲,柴亦轩蓦地拥她入怀,不准她再说了:“本王无碍。缪宁,希望你能放轻松一些,我是娶你来当妻子的,不是娶你来当大夫治病解毒的。你初到王府,我们先不要谈论这些严肃的事。我带你四处走走吧,好好熟悉一下王府的环境。”说完,牵了缪宁的手往前走。
于是,缪宁紧跟着他,从内院逛到外院,又从外院逛回内院。
两人一进内院,就撞见垂头丧气的毕承安。
“毕、毕总管?”
对于公然现身王府内院的毕承安,缪宁难掩惊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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